近几年,远程办公成为不少公司的新工作方式,这让“数字游民”这群隐身在人群中的自由工作者显形。“数字游民”的移动办公形式打破了以往传统的工作与工作地点、时间的强关联,模糊了工作、生活、休闲之间的界限,让人们最大限度地实现了工作空间和时间的自由。当然,如同硬币的两面,“数字游民”这种全新生活工作状态,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美好吗?


(资料图)

边工作,边旅居

近年来,类似“25岁女子逃离大城市去鹤岗全款1.5万买房”的新闻频频登上热搜,引发人们关注。在云南丽江、大理等城市,生活着一群聚集在当地共享办公室或咖啡厅里埋头工作的年轻人。这群人就是“数字游民”,他们选择离开大城市,去往生活成本更低、环境更适宜的小城居住,成为边工作边旅居的数字时代弄潮儿。

“数字游民”直译自英文“DigitalNomad”,Nomad本意指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日立公司原CEO牧本次雄在其1997年出版的著作中首次提出“数字游民”概念。在那个移动互联网尚未普及的年代,他十分大胆地预测:未来的人类社会,高速的无线网络和强大的移动设备会打破职业和地理区域之间的界限,成千上万的人会卖掉他们的房子,去拥抱一种在依靠互联网创造收入的同时周游世界的全新生活方式。他还预测,这些人通过互联网赚取世界第一水平的收入,却选择生活在那些相当于发展中国家物价水平的地方,“这种生活方式让他们彻底脱离了朝九晚五、办公室隔断和令人烦恼的通勤”。

可以说,比起被束缚在办公桌前,更多的年轻人希望有机会环游世界、结识各行各业的人、随时随地自由办公,这些需求在疫情之下被放大。2022年初,马蜂窝发布的《2021中国旅居度假白皮书》显示,超六成中国年轻人渴望选择办公地点不固定的工作方式,在工作的同时享受度假生活。云南大理、浙江安吉、海南陵水、广西柳州等地成为当下中国“数字游民”的优选目的地、聚居地。

技术加持,观念转变

“数字游民”生活和工作方式的实现,直接得益于科技进步和数字技术发展。随着经济全球化和无线网络技术的发展,各行各业都在加快数字化进程,从办公自动化、供应链数智化,到居家办公、灵活就业,企业生产经营方式和职场形态,都受到数字化的深刻影响。大批企业数字化能力的提升,使得不同用工方式、工作模式下的员工高效协同、发挥优势成为现实。

技术的发展,加上高速、平价的无线网络连接,使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从时空局限中获得解脱,便携的办公设备能让人们快速搭建起工作环境。据了解,“数字游民”的工作范围广泛,包括信息技术、创意服务、教育培训、咨询、营销公关、财务会计等。这些专业的共同点就是可以使用数字工具和互联网远程执行任务。

此外,“数字游民”群体人数的增长与社会价值观、求职观的转变息息相关。受疫情及经济因素影响,“逃离”一线城市的风潮再次兴起。住在成本低的地方,为付出高薪的客户服务,利用“地理套利”,花更少的时间养活自己,有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成为越来越多年轻人理想的工作生活方式,也逐渐获得家庭与社会的认可。

根据中国智库未来工作研究院的报告,目前,全球超过34%的员工长期处于远程办公状态。“数字游民”数量在我国的快速增长,还蕴含着人们对工作与生活关系的反思。事实上,更在意生活质量、希望掌握工作主动权、对更加自由、灵活、多元就业方式的追求,已成为国人自我价值实现、生活质量提升的优先选项。

“数字游民”并非世外桃源

“数字游民”可以让人暂时远离大城市快节奏的生活、职场竞争文化和无效社交带来的压迫感,逃开高房价高消费、通勤时间久、内卷等压力。但同时,“数字游民”不仅仅是自由职业和远程办公那么简单,它意味着一种全新的生活状态。

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成为“数字游民”,虽然看上去极其自由,但也意味着更多的风险与更强的能力。如何平衡自由的游玩与高效的工作产出之间的关系,需要强大的内在驱动力与自律性;从团队协作到单兵作战,必须应对各种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如何学会打破自我界限,拥有超强的环境适应能力,在缺乏归属感的同时能够排解孤独感等,都是必修课。

没有任何一种工作或生活方式是十全十美的,任何生活都自带枷锁,“数字游民”也不例外。自由和独立是常态,寂寞和离群是挑战。许多人厌烦了循规蹈矩打卡上班的主流生活,向往自由的工作环境,因而盲目从众。然而,“数字游民”的生活并不是逃离现代困境的方法,无论是遵循传统的工作模式还是成为“数字游民”,都应该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理智选择。

身体的逃离只是暂时的躲避,只有心灵的自由才是真正的洒脱。“数字游民”的真实生活往往并不像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兼顾工作和旅行虽然是很多人想走的精神之路,但它同样伴随着某种困难和挑战。探索一种可持续的、健康的工作和生活状态,需要理性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半月谈网记者 李晓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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